〔清〕焦秉貞 《孔子聖跡圖》
子曰:「參乎!吾道一以貫之。」
曾子曰:「唯。」
子出。門人問曰:「何謂也?」
曾子曰:「夫子之道,忠恕而已矣。」
—《論語·里仁》
在孔子門下,有各種才德優秀出眾的弟子,例如子路勇猛,子貢能言善道,顏回聰敏高潔。而對於曾子(曾參),孔子直言說:「參也魯。」意思是說曾子駑鈍魯直、不夠聰明伶俐,然而孔子願意收為弟子的原因是他很孝順,通達孝道,因此曾子16歲就跟在孔子身邊學習。而不過短短十一年,曾子就能深刻領略孔子之學,成為孔門最重要的繼承者,不僅負起《論語》集結的重責大任,甚至孔子臨終前把自己的孫子子思託付給他教育,更著述《孝經》與《大學》傳世。
上面《論語·里仁》是紀錄孔子與曾子的一段師生對話——
孔子:「曾參啊!我的思想有一個『一以貫之』的根本啊!」
曾子聽了夫子的話並沒有滔滔不絕,僅誠懇地應答一字:「是。」
師徒二人默然安靜,孔子明白,曾參明白,其他弟子卻是一頭霧水。
等孔子走後,大家紛紛圍著曾子問:「夫子說的是什麽意思啊?」
曾子這才說道:「夫子的大道,就是忠恕二字而已了!」
「忠」是盡心為人,「恕」是推己及人,曾子領悟到忠恕是契入孔子仁道的根本方法和途徑。所謂「學無先後,達者為師」,在孔子眼中,曾子並非上根人才,卻能超越眾多孔門師兄弟,聞道而直契孔子心傳。
這迎頭趕上的千里馬並非天分造就,曾子雖不夠聰慧,卻勤勉篤實,老實聽話,力行孝道與師道。在孔夫子循循善導調教下,立志於道德修為,「吾日三省吾身,為人謀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傳不習乎?」每日老老實實反躬自省,修正錯誤的觀念思想行為,這一個功課一生從未間斷,老實行去!也因這「老實行去」,終能悟入孔子大道!所謂「尊師重道」,何謂尊師?重道則尊師。曾子重道,老實行道。這老實行道就是尊師的最佳註解。
圖說:底圖為 弘聖靈覺禪師裝置藝術《無住》復刻版一隅,上繡《無盡藏》。